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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片里的一分钟,照见我被安排的三十年

2025-10-21

         屏幕暗下去时,短片里那只被松脂封存的苍蝇还保持着张望的姿态。它用一分钟完成了前辈遗留清单上的所有任务:叮浣熊、谈恋爱、救瓢虫,最后在琥珀中意外 “成名”,可直到生命尽头才瞥见罐头反光里的星光。我摸着鼠标的手指突然僵住,这只仓促的苍蝇,多像被安排好人生轨迹的我。

         我的 “人生清单” 比苍蝇的更厚重。从小学时被选进奥数班,到高中分科时被迫选理科,再到大学填报就业率高的专业,每一步都踩着家人铺好的石板路。母亲总说 “这都是为你好”,就像苍蝇破壳时头顶飘落的清单,没人问过我是否喜欢数字公式,是否向往笔墨书香。最荒诞的是去年,家人瞒着我安排了相亲,对方的 “条件清单” 与我的 “适配度” 被反复测算,仿佛我不是要找伴侣,而是要完成清单上 “28 岁前订婚” 的必选项。

         短片里苍蝇的忙碌带着黑色幽默:交配时来不及感受心动,救人时无暇思考意义,连看星星的愿望都要靠琥珀的偶然成全。这让我想起去年生日,我在加班赶项目报告的间隙啃着蛋糕,手机里弹出闺蜜发来的烟花视频 —— 那是我们年少时约定要一起看的跨年烟花,而我早已在 “升职加薪” 的清单里把它划成了 “不重要”。就像萨特说的 “存在先于本质”,我的本质似乎成了清单上的勾选项,而非鲜活的体验。

         转机出现在上个月的画展。我在一幅静物前站了很久,画布上的苹果带着被阳光晒出的温度,突然想起儿时总在课本空白处画满水果。那天我第一次拒绝了母亲安排的面试,在画室租了个位置。现在的我依然要完成工作任务,但会在清晨留十分钟画速写,下班路上捡一片落叶做书签,就像有人建议的 “制定减法清单,留下真正热爱的事”。

        短片结尾,琥珀里的苍蝇成了博物馆的展品,清单外的星光成了它最珍贵的收获。其实我们都曾是被清单裹挟的生命,但区别在于是否有勇气撕开预设的框架。生命从不是预设程序的执行,而是像苍蝇触碰晨露时的震颤,像我笔尖落在纸上的轻响,这些细碎的瞬间才构成了真正的存在。就像那枚琥珀,困住了时间,却困不住星光与觉醒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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